Donkkkk

【喵祥情人节24H/0:00】演出前夜

代发

原作者:桓zone

下一棒:@某只水獭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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丰川祥子拧开水龙头,看着流水把自己刚呕到洗手台中的秽物冲走,在剧烈的呕吐后,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依然毫无表情。

过度的劳累简直把自己变得比自己写的人偶更像人偶。

刚准备对着镜子考量怎么用妆容遮掩脸上的憔悴,呕吐感再次卷上咽喉,祥子只能再次把头深深地压向排水口,早已排空的胃腔无力地随着食道的涌动挤出胃液。

等视线恢复,再次撑靠着洗手台直起身的时候,祥子只觉得自己身上全是胃液的酸味。

已经没有回到休息室中向众人告别的余力了,干脆就这么等到全员离场吧。

重新望向镜子,名为祥子的人偶此时终于出现了情感的波动。

明明自己为了躲开人群,才硬扛着来到了这个会场位置最偏远、连观众都懒得前来光顾的洗手间。但此刻,镜中除了狼狈的自己,还映出了自己乐队的鼓手的身影。

鼓手祐天寺若麦戴着遮阳帽与墨镜,和祥子一样已经换回常服。鲜有人来的洗手间十分干净,她干脆就倚着墙,拎着手包,双手抱胸,叉着腿,头轻轻歪向祥子的方向,墨镜下的视线似乎也投向了祥子。

祥子眉眼紧皱,若麦这个放松的姿态,显然是已经在这里待有一段时间了。

然而现在连发怒赶人的力气都没剩下,祥子低头,双手攥紧了水龙头,压下再度上涌的呕吐感,没有血色的指节被她攥得微微发白。如此无助、咽喉都难以发声的此刻,祥子仍独自伫立着。

在祥子第二次呕吐的时候,若麦正好发现了她,于是静静地等着她发现自己。

等到祥子终于松开攥住水龙头的双手时,若麦直起身子,走向了她。

“过来的时候擅自拜托海子劝其他人回去了,不过你之后最好还是亲自和你的青梅们解释一下。”站到祥子身边,若麦边说边从手包里掏出手帕,眯起眼睛,观察着她。

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女总指挥没有言语,双目紧闭,像人偶一样精致漂亮的脸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感情。

居然真的生气了啊,若麦扁起了嘴。谁也没有再说话,沉默充斥着这片压抑的空间,直到手机的振动声打破了二人赌气般的较劲。

祥子掏出手机,关闭了自己设置的闹钟,“祐天寺小姐应该记得明天下午的演唱会吧,希望你作为节奏组能更有珍惜时间的观念。”自己身体复元的速度并没有跟上电车时间,真是糟糕。

若麦没有接话,抬起拿起手帕的手,凑近了祥子的脸。“祐天寺小姐。”祥子的声线变得愈发冰冷,右手挡住了若麦凑近的手腕,“你……”

“不擦一下脸再走才是真的失态哦。”若麦嘴角勾起了微笑,用被挡着的手指向了镜子。

“真是劳您费心了。”祥子咬着牙说,“我自己能擦。”

但祥子虚弱的身体没能再次发起反抗,这次没等她作出反应,手帕轻轻擦上了她的脸。“总指挥小姐平时在完美地指引大家,”若麦保持着戏谑的微笑,直视祥子的双眼,“我以前很少见到好上司,这是谢礼,不然我过意不去。”

“职责所在,对佑天寺小姐来说,窥探他人隐私也是准备‘谢礼’必要的部分吗?”祥子上扬的眼尾随着眉峰抿出更锐利的角度,和若麦相比过于娇小的身躯迸发出了不输于她的气场。

若麦压下挑眉的冲动,自己可不是来和这个一涉及私事就炸毛的上司吵架的,“当然不是,你今天的演技真的很蹩脚,稍微反推一下就能猜到了。”大致整理了一下祥子的妆容,若麦把手帕叠回手包,“我想也不止我,只是我先出手,所以现在只有一个人来打扰你。”

“你之后可有的解释了。”若麦摘下墨镜,眯起双眼,俯视着眼前的少女,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得意的语气。

“唉,祐天寺小姐。”祥子低头轻叹,右手抓上了左手的上臂。身高差让若麦看不清祥子的神情,但看来社会人的余裕已经让自己轻松获胜了。

就在她因难得压过自家总指挥而飘飘然的瞬间,脖颈上戴着的颈饰被忽然一扯,整个人踉跄着靠向祥子的方向,多亏了及时抓住洗手台,才没有摔下去。

“你干……”若麦的怒火刚到嘴边,抵着脖颈的力度又大了几分,她只好闭嘴,瞪上强迫自己与之对视的祥子。

祥子的眼眉已经放缓,她即使面无表情,天生如狐狸一般扬起的眼角也充满了气势,若麦只感觉自己被小狐狸当成了能拿捏的小鸡。

“祐天寺小姐。”祥子的右手没有挪动,抬起的左手小臂牵动手腕,拉起自己插进若麦颈饰与脖颈间纤细灵巧的手指,抵着若麦脆弱的咽喉,把处于暴走边缘的她扯到与能与自己平视的高度。

“学不会尊重上司只会吃更多的亏,你真的是从来都不会吸取教训呢。”祥子双眼微眯,歪头向若麦展露了一个浅笑,随即抵住她脖颈的手指轻微施力,把她推远的同时抽回了左手。

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来说,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员工还是有点费力啊……祥子重新撑住洗手台,站稳身形。

待险些趴到地上的若麦慢慢站起,祥子仰头看向她,让自己金色的双眸对上对方樱桃色的双眼,平静地说道:“但你也是人偶的一员,我自然会承担你余生的所有。”

“这种时候你也要提一嘴你的世界观吗?”若麦揉着脖子,别过头对镜整理衣着,没好气地应答。

“鉴于你是假面乐队最没自觉的成员。”针尖对麦芒的博弈看来彻底结束了,祥子没再管若麦的反应,背靠洗手台,看向洗手间外漆黑的夜空。

被若麦浪费了太多时间,如果是自己平日健康的身体,一路小跑倒是能勉强赶上末班电车,但那也不会陷入这种窘况中了……

胡思乱想间,祥子又看回若麦,刚好,若麦似乎也在看向祥子,不过发现祥子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上时,便马上撇开了头。

“祐天寺小姐。”祥子走到若麦身旁,欺身贴上若麦移开的目光,“应该还有要对我说的事情吧。”

结果完全没有一件事情是按自己的预想走的!若麦把手包随手扔到桌上,便整个人砸向了床铺。

跟着进屋的祥子环视了一圈旅店房间后,看了看床上一副不愿再动弹模样的若麦,说道:“祐天寺小姐在私人时间真的和工作时一样随意呢。”

效果很好,若麦马上从床上弹到祥子面前,伸指一下一下地戳着祥子的脸,鼓着嘴:“刚才洗手间的事已经随着房钱两清了!你都说是私人时间了,还要来管纪律吗!”

“只是提醒你一下,今晚有室友在。”轻轻拍开若麦的手,祥子浅笑着。

基于对人情债的份量及若麦收入的考虑,祥子不顾独居鼓手的哀嚎,强硬地选了这个性价比更不错的双人间。解决窘况的同时,还能让自家随性惯的鼓手多吃点瘪,祥子的心情相当不错。她没再对若麦发起调侃,直接走到另一张床开始整理顿自己的物品。

“喵姆我要先去透下气,你最好先洗澡。”若麦鼓着嘴,把遮阳帽扣回头上,捡起手机离开了房间。

刚关上房门,她就深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
回头瞅了一眼房间,虽然事情没有按想法来,但最终,祥子同意入住会场附近的旅馆,也算是达成了自己和贝斯手预计的目标——在明天下午演唱会之前,让作为总指挥的制作人小姐好好休息。

估摸着离祥子洗完澡还有段时间,若麦边闲逛边给协助自己的共犯回讯息,大致告知了一下现状。

有的人越是窘迫,反而越不愿与自己亲近的人联系,离家独居的若麦谙熟这种心情,特地把祥子的两个青梅排除在外。应该说还好自己这么干了,不然就那只炸毛的小狐狸,大概会先把所有人啃几口,再立马逃掉。

明明设计用如大人般的包容圆满地解决掉这次意外,自己却因难得看到祥子脆弱的一面而得意过了头,反被她抓住破绽训了一顿。

毫无目的地逛了好一阵也没能疏解心绪,若麦愤然停下脚步,汹然间还惊跑了路边枝头上乌鸦。好心的乌鸦大叫着,把若麦的思绪唤回身体,扑棱着飞离了现场。

彻底回过神的若麦下意识检视了一番周遭,马路上穿梭的车流仍在争分夺秒,便利店的橱窗仅映出了人行道上形单影只的自己,遮阳帽下整齐的淡紫色短发已被深夜的风卷乱,随着若麦站定,夜风也挟持着乱发,试图裹住自己飘忽的视线。

若麦对向橱窗,伸手把迎风侧的垂发拢到耳后,便利店里唯一的店员在专注地划拉着手机,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行人。

即使注意到了,也只会觉得是什么落魄的小艺人吧,毕竟这是一座吞噬了无数人梦想的城市。

若麦觉得自己的梦想如同大少女乐队时代的浪潮下的小小泡沫,当初为追寻它义无反顾,却被无情地拍碎在枯滩上。

在祥子的劝诱之前,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日常中没有了架子鼓呢?不过这个点显然不适合在外思考人生了,若麦径直推开了便利店的门,回旅店前不妨先给自己买点东西散心。

“回来了——”若麦径直推开房门进了屋。

料想中苛责自己的声音并没有传来,身着浴袍的祥子似乎正在床上闭目养神。见小狐狸收起了锐气十足的金瞳,放好自己东西的若麦大胆地来到少女的床边,捋着方才中断的思绪打量起自己的上司。

少女的披肩双马尾已经解开,倚靠床头半躺,及腰的勿忘我蓝长发披散在身后,精致的波浪卷发尾轻轻垂到手边摊开的记事本上。

撇了一眼记事本,不出若麦所料,全是涂涂改改的手写乐谱。探过身往前翻了几页,则是挤满了各种文字,似乎是人偶舞台剧的设定……

“祐天寺……你不会先敲门的吗。”

诶呀,真是糟糕,怎么这种时候醒了。

破罐破摔,若麦就这么保持探着身子的姿势,转过头对上小狐狸的眼睛。也许是夜深了,锐利的金色双眸看着比在会场时更多了几分倦意,攥起的眉头似乎也比先前更加柔和。

看来现在还是当个不懂吸取教训的人更有趣一点,若麦没有回话,笑容灿烂。

祥子看得心里发毛,准备起身,却被若麦按住双肩制止了行动。

“祐…”若麦凑近的吐息打断了祥子的质问,樱色双眼已近在咫尺。更显成熟的鼓手双手压着祥子的肩膀,跨跪在少女娇小纤瘦的身躯上方,迫使二人在这片咫尺间尽情交换呼吸。

鼓手没有言语,放任彼此呼吸带来的热气给自己充满压迫的姿势增添暧昧,然而偏捉弄意味的行动并没有继续下去。

捏着的肩膀实在过于单薄且骨感,这个肩负乐队未来的少女,实在太过娇弱了,尤其她现在这副被压力追上的模样,可没比当初离家的自己强多少。

看着晦明不定的樱色双眼,身为乐队总指挥的少女行动了。

祥子没有打破沉默,只是抬起手,纤巧手指穿过若麦拢在耳后的淡紫发丝。趁鼓手愕然间,祥子的双手从耳后游走至她的肩头,腰臂顿然发力,把鼓手按向自己,环抱在怀中。

真是累人啊。年龄上若麦虽然能当自己的姐姐,不过祥子从来不觉得这个装模作样的幼稚鬼有丁点姐姐的模样。

特别是,每当自己稍有松懈的时候,如现在这般得意忘形地凑过来的若麦,更像是个幸灾乐祸的小鬼头。擅自跨过自己设下的社交界线,胡搅蛮缠一番后却不知如何收尾,反倒要自己来把她赶回该待的地方去。

周而复始,一再而三。与自家鼓手的拉扯从乐队成立持续至今,她如同一只精力无处发泄的大猫,总想用她的利爪锐齿,给祥子仅剩的、精心维护的优雅外衣上添几个洞。

少女抱着没有继续挣扎的大猫,轻轻吸气,一个侧翻把她压在自己身下,随后直起身子,跪坐在对方身上。

对于祥子的反客为主,若麦仅是双手举过肩膀,摆出了和婴儿一样放松的睡姿,注视着小狐狸那双居高临下的金色瞳孔。

乐队沟通有时无需言语,总指挥自然会引领着献上余生的一丘之貉谱写出默契的合奏乐章。大猫似乎也闹够了,祥子预感,现在正是甩下指挥棒的时候。

“祐天寺小姐……”少女薄唇轻启,却被鼓手以食指点住唇珠。

没等祥子的动作,鼓手点上唇珠的食指挪向了嘴角,滑过少女的脸颊,轻抚着她柔滑的下颌线。

“这种也会承担吗?”鼓手轻浮的语句飘进祥子耳中,本在抚弄着下颌的手指迎着脖颈的曲线,滑到了前襟,轻轻勾住了系紧浴袍的衣带。

“开玩笑的啦,该到我洗澡了喵姆喵姆。”轻轻把祥子往外一推,若麦挪开了视线。

东京的夜空漆黑阴冷,若麦讨厌夜行与熬夜,但终究要独自面对夜晚的孤寂,这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啊。从床上起身,鼓手忍不住捏紧自己的双臂。

“我说过了,别看不起你的上司。”差点陷入寂寞的大猫,突然收到了来自身后小狐狸的拥抱。祥子纤瘦的胳膊环上若麦肩头,双唇凑到了若麦的耳边。

“对奉上余生的代价,自然馈予同等价值的回报。祐天寺小姐如果想验证我的能力,闹这么多次也足够了吧。”耳语拂起的微风挠得若麦心头再起涟漪。



“我绝对不会停下来。”祥子埋头在鼓手后颈,再次呢喃。和若麦相比,祥子的身材实在过于娇小,小小的狐狸挂在大猫的身后,外人看来真分不太清是谁向谁寻求慰藉。

或许在多番拉扯后,祥子也分不太清了,她主动推开了除音乐外的一切,但音乐却给她与一丘之貉们带来了新的共感,新的共感进而带来了新的情热。

戴上假面的祥子是舞台的优秀引领者,但对于这份从台上蔓延到幕后的情热,她反倒无所适从。繁忙的工作没有给她留下思考时间,不懂事的大猫却再一次把问题扔上了她的日程。

摩挲着自己圈住鼓手的双臂,祥子埋头不语。若麦身上的香水甜腻,虽然不呛人,但祥子感觉自己被熏晕乎了,还被这份平日忽视的情热趁机支配了身体,变得不太舍得松开自己的鼓手。

即使在舞台上,众人假面下本该镇静的视线也在日渐灼烈,情热逐渐脱离了角色,缠绕着假面乐队的所有成员,也包括祥子自己。

脸颊突然一暖,原来是大猫扭过脸,轻轻蹭着自己。手臂也被她反抱着,尽情地索求着少女的体温。

祥子松开手,定住鼓手乱蹭的脑袋,随后,在她嘴角轻轻一吻。过于掷地有声的回应让若麦瞪大了双眼,明明祥子已经撤回手,整个人却反被定住了。

没有在意被定住的鼓手,祥子重新把手搭上若麦肩头,扳过她的上身,吻上了她的双唇。

没有深入,少女仅是与鼓手唇瓣相贴,向同被情热困扰的队友传递自己的体温。

浅尝辄止的吻很快便结束了,被祥子推离床沿时,若麦才回过了神。“快去洗澡。”始作俑者的目光移向了墙面上的钟,无声地催促着慢半拍的大猫行动起来。

“啊——这个点啦,那要快些了。”若麦抚摸着自己的唇瓣,眯起眼回应扭过头的少女。

假面乐队的成员都陷于情热之中,向乐队奉上余生的一丘之貉们,各自有想要实现的愿望。

而祥子,正是将奇迹兑为现实之人。这份半途产生的纠缠情感,是关系的催化剂,还是冲突的导火索呢?

思考这些事情并不会让泡澡变得有趣。若麦捧起浴缸中的水花,将掌心的泡沫吹向空中。把最后一点泡沫吹走后,她用力伸展了一下身子,躺回热水中看着飞舞的泡泡一个个消散。

若麦吹干身上水汽,套上浴袍回到房里时,天花板的照明已经被关了,只剩下祥子床头的小夜灯还在工作。

小狐狸躺在自己的被窝中,并没解释为什么只留了一盏照明,背对着鼓手蛄蛹到有亮光的床边,用被子蒙住了自己。

这是给自己腾了个位吗。若麦在祥子床铺的另一边坐下,掀起被子躺进了空位。

胃液的酸涩味与香水的甜腻味早已消失无踪,被褥和体温加热了两人身上洗浴剂留下的清芳,像一款安神的香薰,沁人心脾。

“那今晚打扰喽。”

“希望你的睡相不会太糟。”

“哎呀我不抱点什么睡不着的——”

“……随便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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